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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古德曼:调整以适应变化——国际高等教育面临的五大挑战

“2020高等教育国际论坛年会”系列报道

本文系作者在“大学校长论坛”上的报告摘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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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交利物浦大学

学术事务副校长

大卫•古德曼


大家好!我叫大卫·古德曼,是西交利物浦大学副校长,也是研究中国问题的教授。50年前,当我开始在大学教书的时候,国际化的高等教育实际上只是与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大学同仁进行互访、开展研究或参加会议。但这一切在30年前开始改变,变化的原因主要是我们所说的经济全球化。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发展中国家的学生开始出国留学。从1995年到2019年,国际学生数量逐步增长至每年约600万,且流动性非常大。在新冠肺炎疫情之前,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等英语国家的大学非常依赖这些留学生,因为这些国家的政府意识到可以通过向其他国家的学生收取更多的学费来为高等教育提供资金。与此同时,一些大学开始发展海外合作,比如在中国我们有中外合作办学高校,西交利物浦大学就是其中之一。

新冠肺炎疫情对国际高等教育造成了多种影响,学校关闭了校园,不得不进行线上教学。通过这种教学方式,我们把教育带到了网上。今后如果继续采用线上教学,我们必须建立新的工作方式和教学方式,要改革课程评估体系,改变教学方法,并更新教学设备。新冠肺炎疫情给国际学生和教职工的流动造成了极大影响,例如中国向海外输送了大量留学生,但他们大多数无法前往海外上学。教职工也面临同样的问题——他们被困在家里,无法到校教学。

我认为未来国际高等教育将面临五大挑战:

第一个挑战是国际旅行:

新冠疫情下全球航空公司受到了极大冲击,仅2020年上半年就亏损了1600亿美元。这意味着,即使有了新冠肺炎病毒疫苗,生活恢复正常,但不断增长的负债仍然可能造成航空公司无法恢复正常运营。国际航空运输协会表示,国际旅行至少需要4至5年才能恢复正常状态。目前人员便捷流动的可能性很低。这是国际高等教育面临的第一个挑战。

第二个挑战是经济危机:

大学正面临经济危机。一方面,由于国际学生无法正常入学,美国、英国、澳大利亚、英国等国家的一些依赖国际学生学费收入的大学将失去一大笔收入。2020年,由于留学生数量减少,澳大利亚高校的收入下降了约13%,2021年可能下降得更多。另一方面,家庭经济危机也导致无法负担大学费用。由于承担不了学费,2020学年美国国内本土学生数量已下降了16%。这些问题导致高校收入锐减,后果就是员工被裁、研究项目被取消。

第三个挑战是逆全球化:

近些年,全球化问题的吸引力被社会公平、环保主义和可持续发展等问题所取代,并且逆全球化抬头,都造成国际化不再是政府议程上的优先事项。这将影响国际高等教育的发展。

第四个挑战是世界影响力:

中国向海外,特别是英语国家输送了大量留学生,但其实不需要这么做。美国已经向世界证明,它虽然是世界上第一大经济体,但无法解决世界抛给它的问题。而与此同时,中国和其他国家的技术正在迅速赶超美国。比如中国在电池制造、电动汽车和自动驾驶汽车这三方面的产量遥遥领先,美国、欧洲和澳大利亚的有关人士都承认中国的这些技术更好。这说明英语世界对中国的吸引力有限。

第五个挑战是数字技术:

对于需要到海外上学的留学生和在海外做研究、交流、教学的教师来讲,在线教育扩大了获取知识的途径,很多教育资源可以通过网络获得或分享。

对于国际高等教育未来的发展,我有以下三个建议:一是发展数字技术,即推动在线教育与交流,用数字技术来代替空间移动;二是建立与海外大学合办的国际性大学,例如西交利物浦大学,学生在中国也可以学到国外大学的国际课程;三是以用户思维办大学,例如学校负责学位管理,但学生可以自主选择上哪些课,以及怎样上课,通过多种方式获得学分。

考虑到我们所面临的挑战,现在是自我反省做出改变的好时机。“国内和国际是相互排斥的”这个观点是错误的,国际和国内可以相辅相成。国际高等教育不是一个可以买卖的现成的东西,但如果我们走近彼此、一起努力,完全可以创造它、塑造它。因此,我想引用鲁迅的一句话“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所以只要我们认真谋划、务实工作,一切皆有可能。